夜深人静之时,无意在天下蓝山人网站,读到《康熙年间的蓝山县城图》帖文,按图三《城池图》蓝山县署坐北朝南的布局,老家应该在老县城文昌宫对面县署下方附近,南门陈家就是我的根,生于斯、长于斯的地方。
据族谱记载,南门陈家始族陈谏曾任河中少尹,参与永贞革新,贬台州司马,后任循州、郴州刺史,终老于蓝山佛子岗。后迁居县城,因世居南门,俗称南门陈家。
近年,回过几次老家,旧址已经全部拆除,老家已不复从前。老圩坪对面就是南门陈家,记忆中有个官亭进出。我的老家从预制场对面的小巷子进去,老宅子为二进,分为两截。
我们家就住在第一进门的左边厢房,第二进门的左边堂屋是我的曾叔祖一家,右边是费家。老宅子第二进门中间是一个天井,经穿堂,过去是正堂屋。两边也住了红兵一家和另一家叔公。
小时候,这里就是我们的乐园。我家在左厢房,最黑,妈妈还在农村大队里劳作,一烧柴,或是阳光从小窗子照射进来,会有无数粉尘在眼前飞舞,每到这时我就会非常兴奋,发痴般地用两只小手四处去抓。最好玩是下大雨天,我带着一班玩伴,在天井、穿堂边四下追逐,一齐捂住耳朵、一齐松开,听雨声从天井流下,耳边发出“唔哇、唔哇”的怪声音,开心不已。有时叔叔闲来无事,将我们兄弟轮流抛向空中,接住畅怀一笑,多开心啊。
出了老宅子,往右走是陈氏祠堂,现在虽已拆除,当时有三进,上下两堂屋,且格局很大,每个房间有高大木柱。幼时祠堂已承包出去做算盘,我和玩伴们,最喜欢跑进祠堂拿珠子回来,画两个框,趴在地上打珠子。还有到周围去检冰棒棍、香烟盒,摊开摔开比大小、决胜负。西门外有一个铁桶厂,我们拾来洋铁皮的边角废料,做成一把威风凛凛的大刀,不久就被大人没收了。
老宅子对面是预制场,中有一条小溪从老圩坪流入舜水河。那时的河水清清,一大片水,周边的大人常在预制场边的舜水河游泳纳凉,小一点的则坐在脚盆上,悠然自得,在小溪中划行。近来在网上读到这里水已干枯、脏乱,让人怅惋不已。
我快五岁时,还没读幼儿园,曾祖觉得不能让我这样疯玩下去,决定带着我。曾祖讳典伍,参加过国军衡阳保卫战,历土改、抄家、批斗、文革,仍然恬淡自守、性情温和,当时在东正街的五金修理厂修钟表。
每天跟曾祖到钟表铺,他不教我读书,却教我写毛笔字。他练的是颜体,先把纸折好,用铅笔描好毛笔的走势,从握笔和笔划开始,一个字一个字地写。写得好时,曾祖脸上会有一点笑意。有的时候,他会背一些古诗,抑扬顿挫,富于感情,让我跟他读,但不刻意要我背,让我很开心。当然,最开心是字写好了,到隔壁小吃铺吃东西。小吃铺当时是蓝山一绝,祖传小吃、香气扑鼻,开果子、馄饨、面条,还有一种炸得像鸡腿一样的面点,印象当中再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小吃。也许,当年能天天跟曾祖练习毛笔字,大半是冲着小吃铺的美味小吃去的。有一次写了“天下为公”几个字,边上的何老大为赞赏,收了去,题上陈卓韬五岁书。现在字写得这么难看,感觉辜负了两位长者的一片苦心。
后来,曾祖随我们搬到二中,除了过节回家看祖父、叔叔,就少回老家了。记得曾祖督我们课业,我常借口上厕所出去玩,曾祖也只是笑笑说:“懒人屎尿多”,挥手让我们出去玩,而如今曾祖、祖父、父亲、叔叔,均已过世多年。
“念我一身,飘然旷野。”冷水滩虽然热闹繁华,却比不上蓝山让我踏实,心安。记得2009年孤身刚来冷水滩时,常思回乡。每次寻车,蓝山人不论认识与否都与我方便;每有不足,家乡的领导、朋友都与我宽容、鼓励、支持和帮助,让我无以为报。
“失之东隅、收之桑榆。”安心专注于当下,内心才会充实和强大。每次回望蓝山,我就觉得更靠近自己,激励自己勇往直前,不断学习、充实、提高,不敢丝毫懈怠。
来源:三湘风纪网
作者:永州市纪委 陈卓韬
编辑:张交通
本文链接:http://www.zjjlz.gov.cn/content/2016/08/26/6429985.html